愛唄

20/07/16更新:
请不要私下使用任何工具保存我的博文,可直接联系我。

虚闻松声

花花讲想吃快乐的桓谢,我认真思考:桓谢怎么能快乐呢?或许只能让温温站街了。花花曰:善。

于是我携酒驾车走了,死便埋我。顺便在我坟前放个播经机,阿弥陀佛。





他多年不曾下山,终于起了兴致,要出去看看人间。

于是解缆登舟,溯江而上,自吴入楚,到了三峡地界。

三峡自然比富春更为奇绝,滩多流急,礁石如星,船在混茫水气间沉沉浮浮,倒叫他有些后悔了。

出了香溪口,便过了西陵峡,航路平缓许多,他也终于能从心惊与不适中稍稍解脱出来,赏一赏夹岸风光。江水劈山流过,左右峰峦交叠,松柏森森,槭枫彤彤。

江上有三两渔人正收网归家,摇橹的渔夫们在激起的浪中高声攀谈,说的是最近的一桩奇事。

将军入蜀,还过三峡时,部伍中有人抓了只小猿,母猿哀号相随百余里,最终奋跃上船,霎时便断了气。众人剖开猿腹,见其肠已寸寸断裂。这事本来欷歔一时也罢,一来二去却被将军知晓,将军竟大怒,立时把那人撤了职。这般为猿黜人之事,自古未有,是以一下子便从行伍之中传到了深谷两岸。

这将军倒是个有趣的人。他倚着船舷暗自发笑,耳畔猿鸣不绝。

 

 

小船又慢慢行了几个昼夜。正是橘花初发之时,细碎白花缀在碧树间,江风送来清芬,等到了橘林尽头,天色也暗下来了。

远处飘来游鱼般的一条小舟,船头一点灯火像极了一枚橘子。我大概是饿了,他想。

那船顺水而下,不多时便与他相近咫尺,此时他才借着昏昏灯火看清那船头躺了个人,手边摆着一个粗瓷大碗,碗里只剩小半的浊酒。

算来自己这一路上几乎什么也没吃过。他忽然被摇晃的酒液蛊惑,很想要尝上一口。

于是他便开口向那人讨酒。

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,醉眼虚睁,哑着声道:“酒?你要酒?”

“酒有何好?”那人又问。

酒有何好?他也不知道。正因此他才想要尝尝。

那人也不用他回答,便拒绝了他。“我这酒不给人的。”

“那我付些银钱?”

“也不卖。”那人晃晃悠悠地爬起来,端起酒碗,船身倾仄间又泼出去一些。“但有一样东西倒是可以卖。”

他问:“是何物?”

那人的目光在两条船间来往了几回,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巨响。船板嘎吱叫着被浪打湿,水声喧哗,惊得山间栖鸟扑棱棱腾起。答案随着第一个浪头落下。

他也倒在了湿漉漉的月光里。

那人在他身上看着他。

“你要是买我,倒是可以送你些酒喝。”

 

 

听说世上有人不能饮酒,一喝便会浑身发红,甚至起许多疹子。他想,我还没喝呢,怎么光是闻到些酒气,就觉得痒起来了。

那人身躯有力,压得他动弹不得,唯有内里一处怦然剧震。那人竟还没有放下他的酒碗,碗里已经落进江水,他看不清那酒是更清还是更浑了,只知道自己在那幽深的眼瞳下鬼使神差地点了头,片刻后便尝到了一股冰凉,带着一点甜一点辛,又有一点鱼和藻的腥气。

这人倒是真的很有趣。他回过神来,看着他有些费力地扯开湿滑的衣裳,将之变作低垂江上的晦色的层云重雾。

这个滋味我也没尝过呢。

他的身上浪潮起伏,他的船在他身下浮沉。

 

 

 

 

桓温从梦中醒来,睁眼便见天成一线。山似莲花,白日半隐于高峰之后,其上云气变幻,作无数相。

他躺了一会儿,晃晃悠悠地爬起来,脚边一个粗瓷碗被他踢到,骨碌碌地撞上船沿,又咚的一声落进水里。

咫尺近处鸥鹭振翅之声乍起。

他才注意到他不在自己的船上。他的船靠在一边,两条轻舟头对着头,如轻沾水面的落叶,缓缓摇动着。

他想起昨夜的事,看了一圈却未见那人,心下讶异万分。待他抬脚跨回自己的船,刚稳住身形,回首却见那船消失了,而自己脚下的小舟则忽然被什么催动了一般,咿呀一声顺着水流飘荡开去。

沿岸的橘花一夜谢了,枝间竟已缀上青色的果。

山巅似有松声如浪,如做人语,细听又觉山林空寂,猿猱息声。天地间只余琅琅水声,将他包拢其中,裹挟着他滔滔向东奔去。



-完-


只要我ooc到看不出是什么cp,祥瑞就追不上我嘎嘎嘎


评论(7)
热度(77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愛唄 | Powered by LOFTER